非这样不可

林昊

2015年1月12日 ~ 2月28日

林昊在二维绘画上发展他的虚拟三维空间已积累到一定数量和体量。最开始，他在方寸一米的画布上，以油彩、丙烯、标尺作为绘制空间的仪器。而今，在其最新的三米长卷中，航天飞机似乎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触及的高度，然而依旧无法逃脱空间的束缚。

“密闭空间”的字面意思是指地下室、船舱等各种狭小封闭的空间，而在林昊的几幅作品中，画面营造了深邃的背景中被蓝色或白色、黄色线条所控制的虚拟“密闭空间”。如此的视觉透视关系对观众形成压迫，仿佛他们所呼吸的空气正变得稀薄，造成了一种物理到生理，并延至心理的禁锢自闭的感觉，使得压抑、紧张、矛盾的气氛充斥着整个空间。

得益于优秀的写实绘画能力，林昊对“ES MUSS SEIN——非这样不可”的精密刻度有一套近乎苛刻的自我衡量标准。在他的作品中，数字和线条经由精密排列组合，呈现出时代的机械感；其用色冷静、节制、中性，在严谨的构图中展现出惊人的视觉秩序。

云被视为自然界最轻盈自由的物质，它们本该浮游于空中。而在林昊的画面中，它们却出现在高于现实世界，却又与世隔绝的“密闭空间”里；爆破的火焰本该驰骋于室外，而今为了观看这个被定格的瞬间，人们却陷入一种置身“密闭空间”的恐惧……这样贯穿始终的宿命感，重重的矛盾就像是刺破现实壁垒的一道闪电。在“无和有”，“轻与重”，“自由和禁锢”之间，他都通过极简抽象的表达手法，以一种虚拟象征来映射“非这样不可”的语境。

“非这样不可吗？” “是的，非这样不可”。贝多芬将这段日常对话用于一部四重唱短曲中。米兰·昆德拉在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》中，借用托马斯对特蕾莎的爱情，用“在别处亦可”的轻浮态度来调侃他日后所不能承受的失去重量的生活。

反观今天的世界，即便接近无限度、无边际的自由，禁锢依然存在。这所谓的禁锢似乎由之前具有明确指向性的矛盾，逐渐转向一种虚化、多点、微妙的限制状态。它可能是一种偏见，一种固定思维，或是由自由而引发的一场虚空，自我对抗的矛盾。

“ES MUSS SEIN”出自于德文，一种语词凝重的语言。而“非这样不可”脱离了戏虐的语境，发展成为了一句决绝的宣告，一声悲沧的感叹，一条形而上的真理；而展览所要留下的，就是实体和虚拟空间的对唱，试图重构并冲破这命运的无奈与荒诞。